法治是一門實踐科學。只有不斷實踐探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理論才能不斷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體系才能更臻完善。法治不能停留在口頭上,喊起來響亮,做起來掛空擋。各級政府部門及官員是全面推進依法治國的重要實踐者,要勇于并善于實踐法治。
第一,全面推進法治,需要有實踐勇氣。當前和今后相當長的一個時期,改革、發展、穩定始終是中國社會的重要主題。我們要善于運用法治思維和法治方式深化改革、推動發展、化解矛盾、維護穩定。這一問題,理論上容易講清楚,實踐層面卻殊為不易。
改革和法治,理論上可以表述為改革必須通過法治方式不斷推進,法治也在改革過程中不斷完善,重大改革必須于法有據、有序進行等。但實踐情況是,法治與改革有內在張力,并且隨著法律體系的不斷完善越來越明顯。改革的創新性、突破性與法治的安定性、穩定性之間的張力,對領導干部的能力形成了新挑戰。實踐中,法治的優先排序,需要勇氣也需要智慧。
同樣,發展是解決我國所有問題的關鍵。新常態下,加快發展更離不開法治的保障。全面推進依法治國,決不允許以“發展”為借口,隨意突破憲法和法律。但是,著眼于發展目標,一些時候、一些地方容易選擇將法治掛在嘴上。發展之“一俊”,似乎能遮掉“百丑”。此外,我國仍然處于矛盾凸顯期,所謂“擺平就是水平、搞定就是穩定”成為一些干部處理穩定與法治關系的首選項。有鑒于此,法治的優先排序,需要更好的制度保障,需要我們有推進法治的歷史責任和實踐法治的堅定信念。
第二,全面推進法治,需要堅守中國特色。歷史是最好的老師。經驗和教訓使我們黨深刻認識到,法治是治國理政不可或缺的重要手段。我國的社會主義法治建設走過了一條曲折的發展道路,其形成的一個基本經驗或者說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的基本特點,就是堅持黨的領導、人民當家做主和依法治國的有機統一。
我國社會主義法治建設不斷得以發展,與我們堅持法治建設的中國特色須臾不可分。我們已經形成了中國特色的立法體制、司法體制、行政執法體制。中國特色,是新時期全面推進法治的重要政治、文化和制度資源。再如,我國法治政府建設,并沒有可供遵循的統一程式。特別是在社會轉型時期,政府轉型面臨諸多特殊的困難:既要轉變職能,盡量減少對市場的干預,又要致力于推進經濟發展,這其中就存在一些固有的矛盾;既要協調、處理各種社會矛盾,又要推進社會建設、不斷規范自身行為,這其中存在諸多實踐困境。如何深入推進法治政府建設,確實需要不斷研究、不斷總結規律。
第三,全面推進法治,需要重點突破。唯有全面推進,才能形成推進之“勢”;唯有重點突破,才能形成推進之“力”。關鍵環節的突破,對于帶動、引領法治全面進步至關重要。
當下,司法公正對于維護法治權威顯得十分關鍵。強調司法改革的重要性,并不是說立法工作不重要或法治社會建設就不重要,而是說大力推進司法改革具有綱舉目張之功。司法改革有效推進,制度權威就會逐步樹立起來,法治社會建設的基礎也就夯實了。因此,司法改革工作需要在這樣的高度上,得到全社會的支持。
加快建設職能科學、權責法定、執法嚴明、公開公正、廉潔高效、守法誠信的法治政府,同樣是全面推進依法治國、促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關鍵。在法治政府建設過程中,要找準著力點,如重大決策的“弱法治性”等。推進依法決策,應該成為新時期落實全面依法治國、建設法治政府重要著力點。為此,必須堅持依法科學民主決策,把公眾參與、專家論證、風險評估、合法性審查、集體討論決定確定為重大行政決策法定程序,全面推行重大決策合法性審查機制和政府法律顧問制度,建立重大決策終身責任追究制度及責任倒查機制,確保行政決策權限合法、實體合法、程序合法。
第四,全面推進法治,需要自覺實踐。積跬步可至千里,積怠惰可致深淵。在推進全面法治進程中,我們要永遠保持清醒頭腦,繼續發揚篳路藍縷、以啟山林那么一種精神,繼續保持空談誤國、實干興邦那么一種警醒,敢于戰勝前進道路上的一切困難和挑戰,努力成為法治的自覺實踐者。
基層信訪工作如何自覺實踐法治,就是一個很好的命題。在一些地方,信訪維穩工作仍然以老辦法應對新情況,以習慣思維應對新變化。信訪制度本身是一項有中國特色的制度,新時期如何以法治思維完善信訪制度、提升信訪工作法治化水平,需要的正是自覺的實踐。
立法和決策中的公眾參與,是科學立法、依法決策的關鍵程序。但一些地方的立法和決策,公眾參與總體上是形式意義大于實際價值,也容易被“做空”“做虛”。習近平總書記曾經批評某些官員:有的上項目違反法定程序,不聽群眾意見,操縱專家意見,漠視風險評估,集體討論走過場。這樣的決策過程,極易導致公眾“不買賬”。為此,黨中央從法定程序、制度建設、機制完善等各個方面對于依法決策進行了系統闡述。這方面,需要的亦是我們的自覺實踐。唯有如此,才能不斷推進科學立法、嚴格執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法治才能成為實現偉大中國夢的重要保障。
(作者為中共上海市委黨校、上海行政學院公共管理教研部副主任,教授)
(責任編輯:鄧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