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近10月中旬,北京就遭遇一場大霧霾,這可以看作今年全國大范圍霧霾的首演,甚至可以說,這幾年嚴重的霧霾,只是剛剛開始。有論者說,中國人至少還要忍受30年霧霾,也有論者說至少要忍受50年,更有人說需要幾代人來治霾。
上述說法無論是否有夸大之嫌,可以肯定的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霧霾是這幾十年工業超高速發展的結果之一,要想短時間內結束這個發展狀態實非易事。
英美等國一些城市花費了近50年時間,其空氣質量才恢復正常,而且是在經濟高度發達的情況下實現的。而中國的人均財富只排名世界第104位,有世界上最多的人口,很多人才剛剛解決溫飽問題,治霾肯定是場持久戰。也有人計算,要實現13億中國人達到美國生活水平,中國的資源總耗至少要擴大50倍。也就是說,目前的霧霾還沒有到最嚴重的時候。
而且,我們沒有什么治霾的高超辦法。一般的做法無非是把大部分污染嚴重企業外遷,可是再怎么外遷,也還是在中國的國土上。何況,城市里污染嚴重的企業外遷,無非是遷到郊區,霧霾還是環繞城市,驅之不去。還是回到霧霾產生的根源上去尋求解決之道吧。霧霾的成因多種多樣,有工業、尾氣、氣候、生活習慣等諸多原因。我贊同一個觀點,即霧霾是一個污染總量超標后的集成結果。
造成污染總量超標最主要的原因當數工業,須知,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能源消費國之一,也是世界上最大的燃煤國家。這樣的能源消費和燃煤背后對應著龐大的工業生產需要。
我們不要這樣的工業生產可以嗎?可以,除非,一,我們退回到非工業時代;二,我們能超越現在的工業時代。問題的關鍵是,我們既不愿意也不可能退回去,唯有告別低端的工業鏈條,超越現在的工業水平。
低端生產鏈的最大惡果,就是對環境的極大破壞。這個過程西方國家也曾經歷過。英國處在這個低端水平時,倫敦是霧都,故有狄更斯的《霧都孤兒》;泰晤士河魚類絕跡,如果有人掉進這條河里,像被狗咬一樣要常規防疫接種;美國處在我們這個階段時,同樣“厚德載霧,自強不吸”,忍受光化學煙霧困擾。
經濟學上有一條著名的“庫茲涅茨曲線”,這條倒“U”形曲線揭示了一個規律:處在這條曲線陡峭的上升區間,則經濟越發展,環境污染越嚴重。那個時候的英國、美國、日本等,人們攀爬在庫茲涅茨曲線那段陡峭的懸崖上,吸飽了霧霾。現在,他們爬過了那段危險的懸崖,開著寶馬車,同時呼吸著清潔的空氣。
我們現在正處在當年歐美國家所處的位置,或者還不如。到2012年,中國人均GDP 6100美元,按國際標準,人均GDP 1萬美元以上才勉強算發達國家,更不要說中國經濟結構、技術水平、社會福利遠未達到現代化水平。確切地說,中國目前面臨著能不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階段。
我們能不能成功地跨越這個“陷阱”,或者說有沒有辦法超越低端工業水平?有,那就是讓這個民族極具創新活力,才可能進行產業升級和經濟轉型。而創新需要良好的“創新環境”,良好創新環境包括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等一系列的內在激勵機制,這對我們來說,可能是比霧霾還要大的挑戰。如果我們能從最根源上進行改革,激發國民最大的創新能力,超越現在低端的工業化階段,早日邁上更高階段的工業化、技術化階段,就能盡早擺脫霧霾。
(責任編輯:武曉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