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開放30多年來,中國始終堅持這兩個基本基本國策,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1992年,中國確立了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是經濟體制改革的目標。自此之后,中國進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和開放舉措。黨的十八大進一步明確提出,經濟體制改革的核心問題是處理好政府和市場的關系,必須更加尊重市場規律,更好發揮政府作用。
21世紀以來,國際經濟社會形勢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最明顯的有:一是,中國已經成為全球經濟社會中的重要成員,并且發揮重要的作用。無論亞洲金融危機還是本輪的國際金融危機,中國經濟保持增長,社會持續穩定,市場配置資源和政府宏觀調控發揮了積極作用,一定程度上中國成為全球經濟增長的引擎和經濟復蘇的動力之一。而在上世紀,中國主要是全球經濟和社會發展的跟隨者,對世界作用和貢獻無法與現在相比。二是,全球經濟社會處于大變革時代,中國面臨較為復雜的國際環境。本輪國際金融危機以來,美國經濟復蘇依然緩慢,并沒有預期那樣迅速;歐元區主權債務危機始終沒有明顯改善和緩解,引致全球經濟反復震蕩;日本經濟發展長期低迷,其國內政壇首相頻繁更替,周邊爭端頻起。發展中國家經濟增長不穩定,波動性較強,特別容易遭受大宗產品價格變化影響。這種背景下,一些國家認為中國發展是一種機遇,一些國家視中國發展為一種威脅,一些國家不清晰中國發展的利弊影響。實踐中,有的國家歡迎中國發展,加強與中國的合作和提供貿易投資的便利,有的國家高舉保護主義大旗,多方面多方式圍追堵截中國,壓制和縮小中國發展空間。
不論國際環境如何變化,中國最重要的是處理好自己國內的事情,特別是建設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充分發揮市場配置資源和政府宏觀調控作用。改革開放30多年的經驗教訓,有利于中國更好地建設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
一是,優先發揮市場配置資源作用。國內外的歷史實踐證明,對于通常情況下的正常商品,無論是有形的還是無形的,市場這只“看不見的手”能夠自動尋找價格、發現價格,因而合理配置資源,實現最大化的目標。價格自然包括絕對價格(如商品價格、要素價格)、相對價格(如利率、匯率、稅率等)和價格指數,資源自然有土地、商品、勞動力、資金等,最大化自然是指盡可能的高效率、高產出、高收益。價值規律是市場經濟體制中的一條重要規律,只有遵循這一規律,才能有效發揮市場機制的作用。當前,中國各級政府過多地干預市場,某種程度上市場配置作用受到抑制,因此應當優先發揮市場配置資源作用。
二是,積極引進市場競爭機制。無論是本土企業還是非本土企業,平等參與市場競爭,有利于增加收入水平和提高福利水平。隨著社會變化和發展,原來一些自然壟斷行業逐步變成了競爭性領域,引入競爭機制后效率大幅度提高。因而,國有經濟進一步轉向關系國家安全和國民經濟命脈的重要行業和關鍵領域,非關系國家安全和國民經濟命脈的領域讓位于非國有經濟,通過公開透明和市場競爭提高效率。
三是,政府制定和維護市場規則。在非關系國家安全和國民經濟命脈的領域中,政府就是充當競技場中的裁判而不是競技選手。政府重要職責就是制定和維護市場規則,公平競爭是其中最重要的規則之一,即允許各類性質的市場主體平等參與市場競爭。政府提高市場透明度,及時公布和披露相關信息,保障市場秩序規范、穩定、連續,市場機制才能發揮作用,提高市場效率和社會福利水平。
四是,政府必須發揮宏觀調控作用。市場機制在某些領域出現失靈,政府這只“有形的手”必須發揮宏觀調控作用。當前情況下,妥善處理中央和地方的事權匹配,完善社會保障制度,改革收入分配制度,綜合協調地區差別、城鄉差別等等,都需要政府進行宏觀調控。市場經濟發展有其自身規律,效率和公平始終是其重要的課題,既要促進效率又要保障公平。市場經濟發展初期階段效率更為重要,公平則退到相對次要地位;由于其他改革不配套和不到位,當前經濟改革到了關鍵時刻,就業壓力、社會矛盾尤為突出,公平相對于效率顯得地位重要。宏觀調控的手段和方式多種多樣,除了傳統的財政政策、金融政策、投資政策、消費政策等,還有宏觀規劃、收入分配、社會游說、行業自律、技術標準等。無論是傳統的還是其他宏觀調控手段,重點在于保障經濟穩定增長,完善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建立新型的收入分配制度,提高人們的生活水平和全社會的福利水平。
發揮政府宏觀調控作用,就要求進一步轉變政府職能和提高透明度。政府宏觀調控應當從當前無所不包、無所不管的狀態中解放出來,健全科學的宏觀管理體制與方法,改革計劃、投資、財政、金融等專業職能部門的管理體制,將非政府職能轉移到行業組織等市場中介機構,政府的職能主要是統籌規劃,制定政策,組織協調,提供服務,監管市場。因而,許多國家出現“小政府大市場”,當然“小政府”是指進一步明晰政府職能,不缺位、不錯位、不越位。提高透明度,既能夠促進政府部門完善服務職能,也能夠引導生產者和消費者的市場行為,保障行業協會等市場中介組織有效運轉,最終有效地發揮政府宏觀調控作用。(作者系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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