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為期一周的全國科技活動周上,一場場科技盛宴精彩紛呈。熱鬧過后,更多思索。科普應該如何做效果更好?這個問題太大。那么,我們不如先來討論一下,科普為什么要做?
在今天,最高精尖的科學技術發展突飛猛進,令人咋舌,似乎與普通人的生活越來越遠。如果僅僅是做一場場高深莫測的展示,將科學的一鱗半爪顯露出來,收獲普通人“哇,真牛!”的驚嘆,恐怕不是科普的本意所在。
另一方面,科學技術的成果轉化率不斷提高,正在對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進行一場深刻的變革,科學曾經的殿堂感似乎又正在消退,變得更加應用主義。小學生把電話拆開來“找電”的故事,發生概率已經不大了。
由于科學技術的橫向領域跨越和縱向深度發展,學科分類越來越細,越來越專業化,科普工作實際上難度也不斷加大:指望科普來帶領檻外普通人入門的可能性正在迅速變小。實際上,那些一知半解、語焉不詳的“科普”,在網絡和自媒體傳播時,反而會被偽科學或謠言乘虛而入。
前幾日,一篇題為《胡武功怒了 唐陵石人石馬被“洗澡”》的文章,在許多網站和微信朋友圈傳播。資深攝影家胡武功幾十年來對文物遺存保護非常關心,在業界也有一定美譽。他拍攝到陜西唐陵石人石馬被洗刷干凈的照片以后,對比自己過去拍攝文物照片的經驗,得出了清潔工將千年包漿一朝破壞殆盡、文物部門嚴重失職的結論。
隨后,陜西省文物保護研究院研究員馬濤針對胡武功提出的疑問,用文物保護的科學知識一一解釋,同時也做了一個很成功的科普。在這份解釋中,我們可能仍然看不懂淋溶現象、病害層之類的專業術語,仍然理不清經歷1000多年風雨侵蝕的石刻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過程,不過,至少在下一次對著手機上一篇類似的文章時,應該會想到首先去做一點求證。
直到目前為止,人類社會對于科學及其思維方式的定義,仍然是以實證主義為基礎。無論多么奇幻的設想,求證過程都必須嚴格地實驗或論證。反過來,那些用只言片語的“知識”甚至陰謀論裝點而成的偽科學,則基本呈現出幾個特征:不可證偽、邏輯斷裂、關鍵證據缺失。在醫藥界,人們規定了“隨機、體外、雙盲”的基本原則;在物理界,人們無比重視實驗建模和對照組等最基礎的紀律規定;在數學界,嚴密的邏輯演進更是根本。
在自然科學界,在人文社科界,以及社會生活的其他領域,對信息的甄別首先要經過求證,這是科學思維應該起到的作用,也是科普工作正確的打開方式。比起繁復高深、難以窮盡的科學知識,科學思維才是科普授予公眾的“漁”。
(責任編輯:鄧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