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項國家社科基金課題針對四川省芥縣的調研發現:大量農村青年教師僅僅將這個崗位看作是一個暫時的“過渡崗位”,他們對提升自己教育教學水平并不感興趣,反而成為了寄居于鄉村文化城堡中的“考試專業戶”,只要能進城,各種考試他們都會去爭相參加。(9月21日《中國青年報》)
豐盈農村教育的內核,增進均衡教育的希望,離不開鄉村教師的細節推動。然而,在堅硬現實的擠壓下,鄉村教師難以“一顆心用在一個地方”。不論是青年教師忙于參加公務員考試,還是中年教師將精力集中于通過考試或者借調進入城市學校,抑或老年教師普遍職業倦怠、等著退休,鄉村教師“一心二意”,不可避免會損傷教育質量。
當鄉村教師得不到有效的物質激勵和精神慰藉,當鄉村教師難以找到人生突破和向上社會流動的希望,當鄉村教師基本的體面和尊嚴得不到維護,鄉村教師“人往高處走”很難說不是一種必然。考試也好,借調到縣教育局或鄉政府也罷,為了改變命運,鄉村教師千方百計地“向上爬”。
在經濟市場化、人口流動化的當下,資源集聚效應導致城鄉之間在教育資源配置上更為失衡。同樣的職業身份,城市教師和鄉村教師在生存生態上存在著鮮明的反差。鄉村教師處境艱難,不僅體現在物質匱乏,還體現在精神層面的體面和尊嚴缺失。社會評價標準的轉變和社會心態的嬗變,讓鄉村教師在金字塔格局中低人一等。
不論是“當教師不如當小工”,還是鄉村小學“無人執教”,抑或被留守兒童直接稱呼為“淘汰品”,在傳統社會備受尊重和推崇的鄉村教師,在現代社會卻淪為邊緣群體。生活上缺乏保障、心靈上缺乏溫暖的鄉村教師,無奈而艱辛地進行自我“救贖”——通過考試這一制度化渠道也好,通過借調實現騰挪閃轉也罷,得不到應有的制度護佑和人文關懷的鄉村教師,為了更好的生活,投入到另外一個競賽場。
今年9月9日,習近平總書記給“國培計劃(2014)”北京師范大學貴州研修班全體參訓教師回信中指出,“ 讓貧困地區的孩子們接受良好教育,是扶貧開發的重要任務,也是阻斷貧困代際傳遞的重要途徑。”點亮鄉村教育這盞希望之燈,讓農家子弟“人生出彩,夢想成真”有更多的機會和渠道,顯然離不開鄉村教師全身心的投入,顯然離不開“愛的教育”。
一個旨在讓“勞動更有價值,勞動者更有尊嚴”的社會,不能對鄉村教師進行 “道德捆綁”,卻忽視他們的生存生態。只有得到更多的社會認同,鄉村教師才會從“考試專業戶”回歸本位;當教育改變命運的功能強化,階層流動才會更加活躍,整個社會才會更有生機和活力。(楊朝清)
(責任編輯:年巍)